BB子

【三日鹤】PARANOIA·上

【注意】

现代paro?大概是个能力与科技结合的时代,虽然要素不多

世界观略黑暗向,cp感不是很强,本章也没什么爷爷戏份

由于年龄以及经历,性格会有偏差,ooc是我的锅


【说不上是玻璃渣,但总体大概是比较压抑的,结局基本是HE所以请放心xx】


↑↑↑以上全部大丈夫的,请继续




这个世界不需要无能力者。

绝大部分的人出生时就拥有能力,能力各种各样,从常见的意念移物到十分罕见的生命吸收都有。严格的体系给有合适能力的人安排相对应的工作,新出现能力时则将拥有者送入研究所进行数据检测,决定使用者将来的工作。也因为这套严密到滴水不漏的体系,能力者的犯罪事件以及伤人事件几乎没有发生过。尽管在这样的系统下几乎没有什么梦想可言,将来的工作已经在能力评定出来的时候被限制了,但人们基本上过着相当理想的生活。

当然,这仅仅是能力者的生活。


对于那些极少数的无能力者,生活就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回事。

在这个资源极其稀缺的社会,无能力者能够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几乎等于零。说的难听点,他们就是只会浪费稀少的资源却不付出的废物。举个简单的例子,仅仅是搬砖这个工作,就算不是高阶的意念移物能力者,工作效率都是无能力者的三倍以上,而工资是相同的。差别显而易见。


越是罕见的能力,能力等级越高,得到的待遇就越好。如果说能力者是世界的宠儿,那么无能力者就是世界的弃子。


而鹤丸国永,就是不幸的无能力者。

无能力者在七到八岁之前仍有机会觉醒能力,因此在这段时间他们或是接受残酷的训练,或是成为激发能力的试验品,尝试各种药物。有的人成功了,尽管留下了各种后遗症却也获得了更好的待遇。失败的,有的直接遭到处置,有的被抛弃,在街上流浪。让七八岁的孩子靠垃圾桶中的食物残渣度日,到了冬天也没有衣服保暖,被进行药物实验的那些孩子还要遭受副作用的折磨,大部分都死在了街头。

鹤丸在这之中算是幸运的,尽管没有能力,他的父母也依然爱着他。他没有接受药物实验,但父母为了他好,还是将他送去了严格的训练机构。鹤丸不喜欢这些训练,但懂事后他开始理解这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陷所必需的,所以他很努力地去练习了。

然而到了八岁他仍然没有觉醒任何能力。

政府早就规定超过八岁的无能力者,如果不进行处置就必须抛弃,不得继续抚养。鹤丸的父母尽力瞒了管理人员半年,教给他以后可能会需要用到的生存技能,然后将他送出家门。鹤丸的母亲痛心地给鹤丸披上一件厚外套,塞给他一个装了简单工具和食物的小背包,嘱咐他如果饿了可以回来要点东西,她甚至不敢直视鹤丸的眼睛,在门口站了半天才缓缓地关上了门。鹤丸国永站在已经不再是自己家的门前,眨着金色的大眼睛,最终接受了自己还是被抛弃了的这个事实。他并没有哭出来,只是轻轻地抽了两下鼻子,然后默默地离开。经过了这短暂的几年,鹤丸已经基本明白了社会的残酷,也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遭到抛弃。

所以他并不恨自己的父母,他们已经尽力为他做到最好。他也并不伤心,大概。鹤丸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用手揉了揉发红的眼角。


鹤丸独自一人过得还算是顺利,尽管每天都饿的慌。也许是他即使浑身脏兮兮的也雪白得耀眼,在街上徘徊着活像是个白昼出没的幽灵,反而很少遇到会找他麻烦的人。他不愿意给父母添麻烦,只偶然会回去看看,报个平安。

流浪的生活过了快要半年,鹤丸早就不怎么记得日子了,偶然看到某处的大屏幕上显示着的日期才察觉到已经过了那么久。鹤丸扳起手指算了算,自己大概也快要九岁了吧?在他低头努力算数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作为身份低贱的无能力者,一般这种时候很容易被找茬,所以鹤丸吓得赶紧爬起来低头道歉,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他怯怯地抬起头来,做好了被揍的准备。

然后他看到了月亮。


他撞上的是个和他一样脏得不行的少年,像是在泥土和垃圾中打了个滚出来的,似乎比他大一点,高出他半个头。少年脸上沾满了灰尘,还留有淡淡的淤青,却能够清楚的看出他清秀的面容。蔚蓝的眼如深海,宁静的波澜轻轻荡漾着,却随时能将人吸入其中。那漂亮的蓝色中映着金色的新月。鹤丸呆呆地望着他,一时脑中只傻乎乎地惋惜这么漂亮的脸却被糟蹋成了这样。


“是新月啊。”

“是满月啊。”


大眼瞪小眼了许久,两人都突然开口,连内容都几乎一样,仿佛是事先约好的。

鹤丸惊得张大了嘴,而少年愣了愣就笑了出来。


“哎呀,真是巧合。你也是无能力者吗?”少年笑够了,就这么问鹤丸。

鹤丸点点头。

“难得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可以至少陪我一会吗?”少年想了想,向鹤丸伸出一只手,“我叫三日月宗近。”

望了三日月宗近半天,鹤丸才想起这种时候应该握住手才符合礼仪。三日月宗近倒也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笑吟吟地等着鹤丸。明明和他一样没有居所到处流浪,却比那些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能力者们还要懂何为礼仪。

“鹤……鹤丸国永。”鹤丸小心地握住三日月的手,大大的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鹤吗,真是个适合你的名字。”三日月温和地笑道。

不知为何,这个笑容一下子打消了鹤丸任何的不信任和恐惧感,他轻轻握了握三日月的手。感觉到鹤丸的动作,三日月笑着回握。


两人很默契地并肩走起来,没有归宿他们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荡,时不时地在某处停下搜刮残羹剩饭和勉强还能用的日常品。走在路上两人会牵着手聊天,大部分时候是鹤丸在讲,三日月就走在他旁边,配合着鹤丸的步调,耐心地聆听他说着说那。

这条长长的,没有终点,没有目的地的路,两人就这样走了六年。


在这六年间三日月和鹤丸在城市最边缘一个人迹罕至的废弃公园里造出了一个家。他们在垃圾场幸运地发现了一个旧帐篷,骨架断了一根,但是稍加修理就完全可以使用。两人每天都在城市里奔波,找到哪怕一点点食物或者材料,工具,可能卖出去的东西,都对他们接下来的生存无比关键。也因此他们大部分日子仍然依偎在城里的小角落过夜,但是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去处,无论何时都会在那里的归宿。


“鹤,生日快乐。”某一天早上三日月突然把什么东西放进鹤丸的手心,说道。

鹤丸愣愣地看着三日月,老半天才想起来这回事:“你居然还记得啊……我都要忘记了。”

“因为鹤在今天出生了我现在才不是孤独一个人,不是吗。怎么可能会忘记。”三日月看着鹤丸呆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过了会有些遗憾地看向鹤丸手中的东西,“礼物我找了很久,不过也就只能找到这样的东西了……”

躺在鹤丸手上的是是一条金色的链子。大概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喷成了金色的,而且看着有些年月了。

“这样的就足够了啊,不如说有礼物真是吓到我了!”鹤丸眼睛闪闪发光地把那条细金属链拿在手中把玩了半天,想了想之后试图挂在脖子上,却怎么都固定不住,“三日月你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你的生日啊,是什么时候?”

三日月绕到鹤丸身后帮他扣上了链子,沉默了一会:“抱歉,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嗯,毕竟从来没有人给我庆祝过,所以其实根本就不知道。”

“这样啊……”鹤丸有些失落。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三日月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

“但是我介意啦!”鹤丸转过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而兴奋地凑到三日月跟前,“那这样吧,今天也是三日月的生日了!两个人可以一起过生日,是不是很棒!”

三日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些许惊讶:“好啊,鹤这么关心我,真令人开心。”

“和我在一起的只有你啊,不关心你关心谁。”鹤丸吐吐舌头,往三日月身上扑去,“那么,也祝你生日快乐,三日月!”

“哈哈哈,有我的礼物吗?”三日月稳稳地接住鹤丸,笑得开怀。

“很可惜没有——!不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把我当礼物也可以哦?”鹤丸在三日月怀里抬头看他,金色的眼中满是调皮的笑意,“请签收,三日月先生?”

“那我当然是收下了。”三日月揉揉他的一头乱毛,宠溺地笑道。

“诶还真要啊?!我不算啦,不算!”

“那当然要,我只要有鹤在就够了。”

“唔那好吧……”

当时的鹤丸并未理解那句话沉甸甸的分量,但在三日月的身边很安心,很幸福。他靠在三日月胸膛上,从那里面传来平稳的心跳声。与鹤丸自己的心跳逐渐重合。


要活下去对他们来说绝非易事。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每一天也过得充实且温暖。


日子过得太过平稳,鹤丸甚至有了接下来的日子也会永远这样持续下去的错觉。


直到那天,鹤丸醒的比平时都早,看三日月还没有醒,不忍打扰他就决定独自在附近稍稍探索一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刚刚拐过转角就被几个穿着西装的人包围了。鹤丸心里暗叫不好,还没找到可以逃的空隙就被扯住了手腕。鹤丸瘦弱的身子自然斗不过强壮的成年人,他使上全身力气都挣不开一丝一毫。

“三日月快逃啊——!!!”不知道眼前这些人要抓自己做什么,鹤丸面对这个绝望的状况,脑中只剩下至少让三日月有机会逃掉的念头。

接着鹤丸就感到电流通过自己被抓住的地方流过全身,失去了意识。


三日月刚刚醒,听到鹤丸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声,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看到鹤丸被带走,他刚想追上去,就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三日月咬咬下唇,开始感到慌张的他使劲用肩去撞,用拳头砸,墙壁都丝毫不动。

“不愧是愚蠢的无能力者,居然还想用蛮力打破我的空气屏障。”

三日月立刻转过身去,才看清对方的一身漆黑,就被什么重重地击中腹部,撞上墙壁。他倒在地上,又立刻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第一次因为没有能力而真切地感到无助。

如果有能力的话,说不定就能救回鹤丸。

但是那样他和鹤丸根本就不会相遇。


眼前的人摘下眼镜,颇有兴趣地观察了三日月一会,遗憾地嗤笑:“什么啊,原来还没学会使用吗,真是太可惜了。原本还以为能够享受一下的,看了只能直接带走你了吗。”

学会使用……?

三日月微微蹙起眉,难道……

没等他去验证自己的猜想,男人打了个响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三日月很快感到不对,大口地呼吸空气却没有缓解开始迅速夺取自己力量的缺氧感。控制空气的能力吗……三日月一手狠狠地绞着身上破旧的衣服,试图借此保持清醒,意识却不可控制地从他指缝中流逝,呼吸也逐渐变慢。他看向鹤丸刚刚被抓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鹤……”


——


鹤丸再次醒来时已经被约束带固定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用途不明的管子。素色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床边机械低频的嗡嗡声幻听般地回荡着。

他略微动了动,发现衣服也被换掉了,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宽松轻薄的淡绿色衣服,似乎和鹤丸记忆中的医院病服有些相似。鹤丸困惑地皱起眉,他难道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打消,毕竟只是个不被需要的无能力者,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被特意放到这种地方来治疗,有人愿意给他几颗药都是万幸了。

那又是为什么?


几根管子从他手腕上脱落,旁边的机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实在令人不悦,但鹤丸被绑得结结实实,别说想办法关掉那个仪器的蜂鸣声,连把耳朵捂住都做不到。鹤丸努力地扭动身子,感到有些烦躁,也只能随便想想要是有把小刀之类的就好了。

然后他手中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似乎是金属的触感。

鹤丸吓了一跳,用手指小心地去触碰那个冰冷的无机物,确认着它的形状。


是小刀。


这是鹤丸国永出生大概十五年以来最大的惊吓。

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绝对没有的?!


鹤丸纠结了一会,觉得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从这里离开,想办法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然后去找三日月。想到了就去做,鹤丸立刻用小刀割开了身上的约束带,无视了还在响个不停的警铃,把连在身上的那些小心地取下,然后跳下了床。

刚跑到被锁起的铁门边开始研究解锁的方法,鹤丸就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掌声。

“哎呀哎呀,没想到是真的呢,真是惊人。”嵌着铁门的那堵墙的部分逐渐变得透明,形成一个小窗口,另一端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还这么快就学会了使用,帮大忙了。这样就不必要用些强硬的手段逼出来了呢。”

那人轻轻推了下细框眼镜,勾起嘴角似是满足地笑起来。鹤丸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却感到背后爬上恶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我们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一些检查,根据情况你还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一员。”注意到鹤丸抗拒的神情,男人的身影从窗口消失,随后房间的大门打开,他站在门口瞟了一眼手中的一小叠资料,向鹤丸伸出手,“今后你不用流浪了,也不用饿肚子了,所以当个乖孩子吧,鹤丸国永?”

鹤丸立刻就理解了。眼前的男人尽管淡淡地微笑着,眼中却是不容抗拒的冰冷。若是在这里拒绝的话,他估计会被就地处决吧。


三日月……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细金属链,在心中轻轻地呼唤着三日月的名字。


你在哪里……

我好想见你啊……


鹤丸硬着头皮上前握住了男人的手,以示同意。隔着手套,他感觉不到对方手上的任何温度,和三日月的手完全不一样。

牵了六年的手,早已习惯了的,三日月手心的体温。一天不在了,几乎已经成为鹤丸的一部分就这样硬生生被剥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填补的空虚。

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房间里的蜂鸣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留给鹤丸的只剩死一般的寂静。


——


生为无能力者并至今为止都没有觉醒能力,鹤丸从未期望自己有那些。在他更小的时候也许还有过,但事到如今他对能力者的认知都渐渐淡去,也满足于和三日月两个人的流浪生活,鹤丸早就觉得能力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突然地被告知他觉醒了能力,甚至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强力能力,鹤丸反而手足无措。他了解到这里是个能力研究所,专门针对新出现的能力和强力的能力进行各项研究,最后会决定自己将来的工作。


“你好,我会接下来负责你的训练,请多指教了——”年轻女人顿了顿,看向手中的资料,“鹤丸国永。”

“……请多指教。”鹤丸小心翼翼地点头。

看着鹤丸紧张得有些僵硬的样子,女人不禁笑起来,向他伸出手:“没事的,我又不会吃了你。这里的人也都很亲切啦,不用那么紧张,普通地来就好!对了,叫我立华就好!”

被这里的前后反差吓到,鹤丸连忙又点点头,然后和立华握手:“谢谢……立华小姐。”


这里的人都很亲切,而且能够穿上崭新的,刚好合身的衣服,能够每天吃到饱,但这些以前只能在梦中拥有的现在对鹤丸却变得毫无意义。

三日月不在。

也没有自由。

鹤丸讨厌这样。

但是讨厌了又能如何,他每天都处在严密的监视下,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在研究人员的指导下,鹤丸渐渐学会了掌控自己的能力。

他的能力是创造。

至今为止从未出现过的能力。

一开始是简单的日常用品,只要在脑中想想就能够在眼前具现出来。鹤丸后来又发现创造出的物体能够在短时间内随他的意愿进行简单的移动,他还试着控制铅笔写字,不过能够操纵的时间有限,还没写完一个字那支铅笔就倒了下去。

研究所的人由于他的能力而欢呼雀跃。

但鹤丸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


接下来的一整个月鹤丸都在设施里,进行无休止的测试,练习和数据采集。他能够造出的东西越来越多,也学会了构造结构复杂的物品。只要大概理解原理,能够想象出来的,他就能够把那个物体具现出来。

通过练习,鹤丸的能力越来越强,创造出复杂的东西来也不像以前那么费力。发掘出这个能力的各种用法后,鹤丸在这严格按照时间表度日的地方也找到了些乐子。他在无聊的时候无意中造出了可以在一段时间后自动分解的透明物体,并长时间操纵它们。于是研究员们时不时在走廊上会莫名其妙地被绊一跤,或是在进入房间的时候被看不见的什么砸个正着。在鹤丸没揭晓真正原因之前,设施里的工作人员之间甚至都流传起了闹鬼的传闻,还被鹤丸笑了许久。

尽管鹤丸总是喜欢弄出些恶作剧来,却也无伤大雅,再加上他的能力数值同时在稳定地上升,研究员们也不好说他什么。久而久之,不少人还不得不承认鹤丸在这种枯燥的研究机构里给他们带来了些欢笑。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终归是虚假的,既然是能力研究所,也意味着鹤丸接下来的人生都把握在了他们的手中。


鹤丸无法去信任这个地方。

首先他就是被强行带到这里来,没有被告知任何情况就被安排了一套日程表去开发能力。尽管鹤丸已经跟大部分研究员混熟了,但他们都是最底层的人员,除了基本的职责以外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更高层的管理人员根本没在这个建筑里出现,甚至最初让鹤丸配合他们的那个白大褂男人,鹤丸都再没见过。

整个研究设施对于信息情报的管理严到密不透风,鹤丸在空余时间无数次打探过三日月相关的消息,还有他自己将来可能分配到的工作,前者的答复均是没听说过,至于后者则是上层还在进行讨论,不知道。

也因此鹤丸在后期的能力测试中越来越有所保留,试图表现出他已经没有太多进步空间了。


然后,决定下来了。

某一天一队人来到了研究所,装扮跟当时把鹤丸带来这里的那些人十分相似。

鹤丸下意识地感到不妙,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催他逃跑。他后退一步,肩却突然地被拍了一下。

“不要怕。”立华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却仍然鼓励着鹤丸,“虽然我不能不负责任地跟你说没关系,但是……不论接下来遇到什么,都请保持你现在的样子吧。”

“我还能见到三日月吗?”

立华耸耸肩,微笑起来:“这种事情,谁都不知道吧。但只要你不放弃寻找,总能够再一次遇到的。况且,那位叫做三日月的,他大概也一直在找你,不用担心。勇敢地看向前方就可以了。”

鹤丸看着她的笑容,总算感到了些许的安心,他也咧嘴笑了:“嗯,我会的。一直以来谢谢了!”

“不用谢,鹤丸君。”立华挥挥手。


“希望……接下来的生活对那孩子不要太过残酷吧。”立华望着鹤丸离去的背影,轻声自言自语。


——


鹤丸坐上车之后被旁边的人用布条蒙住了眼睛,然后车子才发动,向前驶去。

视力无法发挥作用时其他感官立刻被放大了许多倍,在一片黑暗中鹤丸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那有韵律的鼓动甚至盖过了汽车的引擎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耳膜。路似乎有些颠簸,车子时不时地晃动,鹤丸被晃得困意上来,迷迷糊糊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他此时有些理解孤独的感觉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周围的“人”全都像是冷冰冰的机械,连个能够普通地聊天的人都没有留给他。


要是能和三日月一直好好地当他们的无能力者多好。

再怎么遭到歧视,没有人权,只能捡人们剩下的、扔掉的东西勉强度日,活在最底层的他们都是最自由的。

无能力者被形容为世界的弃子,但鹤丸第一次了解到,特殊的能力者比起宠儿,说是被囚于华美鸟笼中的笼中鸟也不过。


鹤丸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颈上的金属链,确认它的存在。然后鹤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反反复复用指腹摩挲那条链子,直到链子略显冰凉的温度完全变得和他的体温一致才慢慢停下来。他在心中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冷静。

为了有再次见到三日月的机会,他就至少得活下去。那么他现在能做到的,就只有乖乖服从。

等鹤丸渐渐平复了心情,车子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鹤丸被牵引着下了车,向前走去。像是在走迷宫一般地,鹤丸被带着左拐右拐,也不知是真的走出了很远还是只是在原地绕圈子弄晕他。前面的人终于停下脚步,背后响起厚重的门缓缓闭合的机械运转声,直到那声音完全停止后蒙住他眼睛的布条才被有些粗暴地解开。

在他眼上绕了几圈的细布条失去了固定它的力,很快地松垮垮地滑了下来,最后像是围巾一般挂在了鹤丸肩上。鹤丸眯起眼去适应建筑里过分明亮的照明,他的面前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你能够制造武器吧,鹤丸国永?”男人皱着眉,声音里充满威严,眼中找不到对鹤丸的任何一丝信任。

“如果有构造图之类的话……应该没问题。”鹤丸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在这里给出的答案能否符合这个人的标准是最为关键的,站直了身子,十分谨慎地点头。

男人沉默了一会,似是在估量这回答的可信度,接着又问:“那在设计图基础上对构造出的武器进行改进,可以吗?”

鹤丸想了想,如实回答:“不清楚。大概可以,但是没有尝试过所以我不能保证。”

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鹤丸许久,直到鹤丸感觉自己成了个供人估价的商品,才终于点了头:“那么久姑且相信你的能力吧。”


“带他去房间。”男人转头说道。

鹤丸这才注意到后面还站了几个跟之前设施里的研究员类似的人,其中两个走到他跟前示意他跟他们走。鹤丸别无选择,只得乖乖地跟上去,穿过了几条复杂的走廊后,他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纯黑的房间。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全部都是黑的,包括里面的所有家具也是纯粹的黑,没有其他任何杂色,即使房间里开着灯也仍然像是个一片漆黑的深渊。房间没有窗户。研究员往鹤丸的手腕上戴了一个手环,上面的金属牌上刻着数字“130”。

“在这里你的代号就是NO.130了,以后对你的称呼就是这样。”其中一个研究员向他解释。

鹤丸不解地眨眨眼:“可是我有名字?”

“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危险能力者,一个个名字管理起来会非常麻烦,就改为数字了。”

“我是危险能力者啊?”

“姑且算是。”研究员退出了房间,在门口又补充道,“不用担心,食物、衣服、还有书籍之类的娱乐用品都有提供,需要的话就在纸上写下来交给我们就好了。还有,在工作以外的时间段禁止使用能力。”

不等鹤丸继续提问,房间的大门就紧紧关上了。


鹤丸叹了口气,往黑乎乎的床上一倒:“唉……没人权啊——房间还这么黑,迟早要得抑郁症。虽然这床还挺舒服……”

稍微躺了一会,鹤丸就待不住了,他跳下床在房间里转悠起来。整体看起来很阴暗,房间倒是相当宽阔,却没看到窗户。鹤丸不死心地在墙上摸来摸去地找了半天,找到了些缝隙,也许是通过外部操作可以打开的小格子,但窗户确实没有。他又跑到摆着书架的那边去看看有什么可以看的书,发现上面摆着的书也全部被贴上了黑色书皮。随便抽出来几本扫了眼标题,鹤丸撇撇嘴就又把他们扔回了书架上,一片死气沉沉的黑实在让人提不起阅读的兴趣。

把房间整个审视了一遍,生活必需品确实是应有尽有,就是房间颜色太黑了,让鹤丸觉得他呆在里面简直像是个自带的发光体。

他又坐回床上,盘起腿来呆望着床边桌上摆着的夜光电子表。


“真是的,鹤明明不是家禽……”鹤丸百无聊赖地戳着手腕上的金属牌,贴在皮肤上感觉凉丝丝的。


食物会按时送到房间里,衣柜里也不知何时多出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供鹤丸挑选,每一件都完全合身。闲着没事干的鹤丸尝试着向管理他房间的人要求了游戏机,原本没抱太大希望却在第二天发现桌上多了一台小型携带式游戏机,看着好像还是最新款。游戏多少还是彩色的,鹤丸就一心开始攻略游戏,废寝忘食地从早玩到晚,直到被研究员提醒才熄灯睡觉。


等他基本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图纸就被送到了他手上。首先是简单的定时炸弹和手榴弹一类的,他在“工作”的时间段会被带到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去,中间有一个复杂的透明隔离室,他构造出来的炸弹就扔到那里面去引爆以测定威力。创造这些比鹤丸想象中的容易,他很快地掌握了技巧,并成功地按研究员的要求提高了各类炸弹的威力和性能。

炸弹之后鹤丸被允许构造枪械,甚至杀伤力更大的,他叫不上名字的武器的设计图都得到了查看权限。与之相应的,鹤丸的地位也有了些许提升。饭菜换成了更加可口的,偶然还会附带些蛋糕之类的点心,他也得到了在特定时段进入研究员专用的休息室进行些简单的聊天。在这种地方,这已经可以算是最大限度的自由了。期间鹤丸一直没有放弃打听三日月相关的信息,却还是一无所获。在休息室里碰上的研究人员愿意与他进行日常的一些对话,但是在情报方面则是一律保密,用鹤丸的话来形容,就是嘴巴封得比这里的门还紧。


鹤丸一直注意着日历,某一天结束工作回到房间也难得地没有打游戏,只是坐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大团子,然后静静地盯着时间,数着流逝的一分一秒。

没有窗户的房间里永远保持着一致,看不出时间的流逝。黑色中唯一的白色停止了活动,房间里最后的一丝生气仿佛也消失殆尽。

鹤丸就安静地坐着,腿麻了也不活动一下。


11:59


00:00


一片死寂的房中微弱的呢喃响起。


“生日快乐,三日月。”


“嗯……姑且也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脖颈上金色的锁链把他的手指硌得生疼。

鹤丸扯扯被子,昏昏沉沉地睡去。


——


那句祝福的话语就像是个诅咒。


睁开眼后鹤丸看到三日月靠在墙上,浑身是血。鹤丸呆杵在原地,张了张嘴却连三日月的名字都无法喊出。

鲜红的血液以三日月为中心逐渐扩散,一点一点渗入地板的缝隙。鹤丸呆望着这凄惨的景象,毫无预兆地感到了缺氧,变得支离破碎的急促呼吸却丝毫没有缓解胸口的不适。一片眩晕中他挣扎着移开了视线,终于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太刀。由于握得太过用力,右手早就失去了知觉,但鹤丸再清楚不过,那把太刀是他的造物,上面沾着的血也是三日月的。手上和身上溅到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变为暗红,粘腻的触感和浓重的铁锈味刺激着鹤丸的神经。


啪嗒。


血从刀尖滴落。


鹤丸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大口喘着气,慌乱地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确认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房间依然是黑色的,没有三日月,没有血迹,也没有那把太刀。鹤丸舒出一口气,渐渐平复了呼吸。发了会呆,鹤丸又倒回床上,盯着眼前的漆黑一片强迫自己入睡。


他看到三日月如同断了线的人偶,倒在地上。血液在洁白的实验区地板上蔓延,仿佛要将整个房间染红,研究人员手中握着之前让鹤丸创造的枪械。鹤丸被隔在玻璃外,他用尽全力拍打玻璃,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嘶吼,恳求他们不要用三日月实验他的武器,却只换来研究人员事不关己的微笑和一句对他的造物的褒美。

三日月他一定还没死掉求你们救救他不要把他扔在那里不管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新月黯淡了光芒,只有尚未干涸的血液静静地流淌。


咚。


他最后一次绝望地敲打了厚厚的玻璃。


鹤丸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疼痛到麻木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手上,他把被子狠狠地拉起来把自己裹在其中,试图抑制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鹤丸感觉他就要窒息了,大口地呼吸着却丝毫感觉不到氧气的摄入,眼泪几乎要从眼眶滑落,他赶紧咬住下唇把那一点泪水憋了回去。

三日月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所以他还不能输。

在这种垃圾地方怎么能输。


他不敢再睡觉,只要一闭上眼就又是飞溅的血痕。猩红缓缓地滑落,将他的视野染得只剩下单调的红。

属于三日月,来自三日月的红。


鹤丸每天仍是机械地完成了工作,硬是靠着意志力和他的那台游戏机撑了整整三天没有睡,直到监控他健康状况的仪器响起警报。房间外的研究人员按下操控台上的按钮,灌有镇定剂的针管就向鹤丸伸去。鹤丸睁大眼睛看向操纵着针管的器械,半透明的小方块迅速具现,充满液体的玻璃管被弹开,滚落在地上。

“NO. 130,请配合,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研究员的声音通过喇叭带着机械的呲呲声传了过来。

说得真是好听,鹤丸冷笑,明明只是害怕失去为你们制造武器的机器吧。小方块在鹤丸的控制下飘向落在地上的针管,然后猛然放大,碾碎了那个装着液体的玻璃管。

“NO. 130,在房间中使用能力是违规的,这么做将被视为试图反抗。”毫无感情的声线又一次警告,程序化地重复道,“请配合。”

鹤丸疲惫地抬起几乎失去生气的双眼,最后的火焰在那双金色的眼中熠熠生辉,他倔强地不做任何反应。

“不配合的情况,我们将强制执行。”麦克风被关掉,接着囚禁着鹤丸的黑色房间的门悄悄地滑开了。

看着两个研究人员走进来,鹤丸起身摇晃着后退了一步:“不要过来。”

研究员脖颈上都佩戴了一个小小的环,这个环能够使他们不被房间里抑制能力的力场影响。其中一个人抬起手,强力的气流毫无预兆地由他的手心冲向鹤丸。由于缺乏睡眠,鹤丸的反应迟了一拍,还未采取任何措施就被狠狠地掀到了墙上。鹤丸手脚被压缩的气流禁锢起来,拿着针筒的研究员还没碰到他就被迅速显现的固体块撞开,然后鹤丸周围筑起了薄薄的透明墙壁,将他和两个研究员隔开。

“我说了不要过来!”鹤丸浑身散发着戾气,低吼道。

“啧,所以说这种家伙——有力场压制都这么强!”研究员烦躁地咂舌,捡起掉落的针管又向鹤丸走去,“你,最好不要给我轻举妄动。”

由空气中具现的细刃立刻划破了他的脸颊。

“NO. 130,不准备管你以前的那个玩伴会怎么样了吗!”鹤丸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显然让研究员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终于使出了王牌。

鹤丸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研究员注意到他的反应后愉悦地眯起眼笑了:“不用怀疑,就是那个三日月宗近。为了好好地控制住你,我们把他也一起带来了。对付你这种不确定因素,有个能够在你暴走的时候压制你的因素在比较好,不是吗?”

“混蛋。”

“随你骂吧,骂到你喜欢为止,但你得好好配合我们,才能确保三日月宗近的安全哦。”

墙壁逐渐瓦解,鹤丸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支撑它的力气,他保持着沉默,直勾勾地盯着细细的针尖刺入他的皮肤,药液被针筒推入那下面的血管里。

世界逐渐陷入了黑暗。




“鹤?”耳边突然传来令人怀念的声音,那温和的声线熟悉得让鹤丸差点掉下泪来。

鹤丸被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他转向三日月,困惑地眨了眨眼确认自己身边的人:“咦……三日月……?”

“怎么了吗?”三日月觉得鹤丸的反应有点奇怪,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事吧?”

确认了鹤丸体温正常后,三日月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鹤丸紧紧地拉住了。三日月难得被吓了一跳,鹤丸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握着他的手腕,似乎非常地害怕。

“我们……不是……咦……?”鹤丸呆望着眼前活生生的三日月,他低下头就注意到自己的手。

那只沾了灰土的手明显比他记忆中的要小了一圈。

这到底是——

鹤丸感到一丝混乱,他皱着眉头仔细地整理起思绪。


可能是能力出了什么错他回到过去了?

但他的能力应该不会……

或者是他在梦里?

又或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睡着后做了个漫长的梦。他并没有觉醒什么能力,更没被抓走,只是继续一直以来的日常生活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一切不过是个漫长的噩梦。


“三日月……真的是三日月吧……?”鹤丸再一次小心地确认。

“当然了?”三日月在鹤丸旁边坐下,带着担心的神色又检查了鹤丸的状况。

鹤丸伸手戳戳三日月的脸颊,通过那有弹性的触感又一次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那双眼中的月亮也与记忆中一致地散发着微光。果然一切都是梦罢了,鹤丸长长地吐出刚刚一直憋着的一口气,然后起身就往三日月怀里扑。

“哎呀,只是想撒娇了吗,甚好甚好。”

“闭嘴啦,说话跟个老头子一样的……也不看看气氛。”鹤丸把脸贴在在三日月胸膛上,闷闷地抱怨。

从那里传入耳畔的是熟悉的,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三日月的笑声。


“鹤,已经没事了。”

三日月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鹤丸就这样被搂着,感受着消失了许久,久到仿佛再也不会回来的安心感。

“先睡一觉吧,你需要休息。”

“睡醒了之后三日月也还会在的吧?”鹤丸不放心地抬头问。

三日月微笑着点头,用手指温柔地摩挲着鹤丸的脸颊,然后低下头在鹤丸唇上落下一吻。鹤丸吃惊地睁大了眼,眼前的一切却像是覆盖了一层水汽,迅速模糊起来。

“等等……三日……月……”眼帘变得沉重,意识被那个奇怪的吻剥夺,鹤丸靠在三日月身上陷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时鹤丸仍然躺在黑色房间的床上,手臂上不知何时被贴了个创可贴,撕掉后露出注射过镇定剂的针孔。他自嘲地咧嘴笑笑,抬起胳膊在空中晃悠着。

果然不过是个梦。

之前还闹了那么一场,估计是以后工作得再怎么卖力也不会得到什么自由了。

“醒了?”

听到那个声音后鹤丸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紧,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份不属于他的呼吸声,怔怔地转过头去后看到床边坐了个人。绀色的头发,左边稍长的鬓角在下巴附近轻晃着,身上是纯黑的衬衫和毛料长裤。那人的嘴角挂着鹤丸熟悉的沉稳笑容,手中捧了本书架上曾被鹤丸嫌弃的黑封皮书。

鹤丸又看了看那个人,眼睛明显地黯淡了些,他默默地点头。

“怎么这么嫌弃的表情,不是很想见我的吗?”那人挑起眉毛,眼中却没有一丝责怪或是不满。

“只是……有点累。”鹤丸掀开被子坐起来,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

那人放下书,站起身来摸摸鹤丸的银发:“没事的。”


作为鹤丸国永,他明白,那不是三日月宗近。那人的双眼是一潭死水,是黯淡的蓝。

那里面没有月亮。

但姑且称他为三日月宗近吧。

他站在他身边,一起呆在这孤独的黑色房间。


“你说得轻松,哪里像是没事,我可是无聊得要死掉了。”鹤丸耸耸肩,就算他不是三日月,也有个能够聊天的人在,可以打发时间。

“那么鹤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三日月宗近挂着标准的笑容,机械地发问。

“理由什么的,不……”

鹤丸还未说完,子弹便贯穿了三日月的胸口。

梦中出现了数次的场景突然变为真实,在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上演。腥甜的血液溅在鹤丸脸上,又由于自身重力滑下,蜿蜒着在苍白的脸颊上勾勒出花纹。鹤丸比谁都要清楚,那个不是三日月宗近,却仍然在他倒下的时候慌得丢了魂,半天才勉强将他揽住。但是什么都为时已晚,靠在鹤丸身上的人已然没了气息,只剩下温热的液体逐渐地把鹤丸白色的卫衣染得变了颜色,一身白几乎都沾上了红,红得妖冶。

这是鹤丸第一次真正见到谁死在自己眼前。那大概不是三日月吧,他突然有些不确定。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铁锈味,鹤丸无助地半跪在房间里,感觉自己身上的体温也随着这个三日月的体温一起流逝掉了。

大门这时打开了,几个托着枪的研究员小心地接近他,随后鹤丸又被气流所束缚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与三日月极其相似的人的尸体被运走。枪顶上了鹤丸的后背,被警告如果轻举妄动他也会跟刚刚那个人一样下场。鹤丸顺从地跟着研究员离开了房间,等待染血的房间被清理。

周围仍有三个人拿枪守着他,极其讽刺的是,那些枪都是鹤丸的造物。

鹤丸麻木地垂下眼,又碰了碰挂在颈上的锁链。

如果他希望的话,让这三个人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他觉得时机还不到。

他觉得手有点凉,就搓了搓手,吓得他右边的人差点对他开了枪。他反复地摩擦着双手,直到手心微微渗出汗来,指尖却还是冰冷。


鹤丸觉得他也许是要疯了。

一开始是梦境,现在连能碰到,会流血的幻觉都出现了。

但那不是三日月宗近。为了有朝一日离开这个地方,再次见到他,鹤丸国永会一直等下去。

就如同来到这里之前立华对他说的那样,不论发生什么,都保持他原来的样子。

他不能疯掉。也不能在这里倒下。


鹤丸国永会坚强地活下去。

因为他知道三日月宗近也会。


——


“仅仅十六岁就在无意识中创造出了‘人’吗……真是了不得的能力。”

“不过……造人无法被允许。”


“如果再创造出来的话,也全部抹杀。”








——————


感觉挺尸了一阵子了。。算是存活证明

其实这个脑洞很久了,各种完善世界观弄了好久但还是很随便的感觉orz完全没什么超能力的酷炫感还是我的锅【。

越记越流水账,唉。

下一篇就是关于三明的了。。不过内容好多容我拖一会x

总之欢迎评论辣!!!每次看评论都觉得好有趣所以请用评论砸死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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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不常用了主要上来堆图
华山弟子